【民卓】明月光（上）
我今天好开心😁所以来更一下😁
01.
高承卓面对着手术台上的人体怎么都下不去手，他摘了口罩堂皇的从人群中逃开了，逃到医院的天台上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。他真的讨厌医院里充斥着的消毒水味，但是高承卓没得选择。
高承卓觉得比起医生他更适合从事文艺工作，当当演员歌手什么的，但是爷爷说了，如果不当医生就把他赶出家门。高承卓那时只得不甘愿地撇撇嘴，上了医学院。
头发被风吹得凌乱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沉遥远的声音。他回头一看，是实习期间带他的教授，正气势汹汹地跨过天台的门，手里揣着两个玻璃瓶子，好像下一秒就要砸上他的头。
高承卓之所以产生这样的联想是因为这位教授真的非常的恐怖。和他同期的不敢在手术台上开刀的实习生那么多，这位教授偏偏就盯上了他。在别的下班回家的时候，把他留在办公室给他穿小鞋。
天台门砰一声地关上了，从关门的力度上来判断教授的怒气应该不小。
“车教授……”高承卓心虚地抬头看看月亮，干巴巴地问，“今天的月亮真圆啊是吧。”
车英民真的看了眼月亮，然后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眼高承卓。如果天上像水饺一样的月亮算圆的话，那么高承卓的脑子也挺圆润的。
车英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，用牙咬开了玻璃瓶递给高承卓。这种待遇让他受宠若惊，一个劲地鞠躬感谢他的饮料。
“高承卓……”
车英民狠狠地灌了一口，被冰爽的液体刺激得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，高承卓在旁边恭敬地等他的发落。
“从今以后，我的每场手术你都要参加。”看着高承卓面露苦相，车英民嗤笑道，“别以为我是在针对你，别人都没有这个待遇。”
可能是因为高承卓受训的时候过于乖了，垂着头安静地听车英民讲话，让车英民产生了一丝罪恶感，于是大口大口地喝起饮料来。
车英民拒不承认他欺负高承卓，可事实却是他非常看不顺眼高承卓。虽然看不顺眼，有时候却莫名地觉得高承卓还是值得他拉一把的。这也是为什么车英民有目的地为难高承卓，每天晚上留下他。
但是训练了他这么久，
“一点进步都没有，阿西。”
02.
车英民被痛哭不止的家属牵制住了，老人跪在地上求他救活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儿子。车英民这种场面见多了，只是冷酷的说：“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
高承卓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，和那人一起哀伤的看着车英民。高承卓的下垂眼湿漉漉地看着车英民，有几分哀求的意味。
车英民被他盯得受不了，偷偷地警告他：“别多管闲事，安医生给患者做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，但是什么时候能醒来谁都不敢保证。”
高承卓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明朗起来，他慢慢地扶起家属，把他掺到座位上。车英民看着高承卓开始安慰起病人家属来，无奈摇摇头走开了。
一般来说，在患者没有醒过来的情况下医生也不能保证，就怕给了患者家属虚无的希望，让他们的情绪更加奔溃。 车英民可能是跟高承卓待久了被他影响了，看着他殷切的眼神，脑子一热就给了不敢确定的保证。
车英民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连着呼吸器的患者。
但愿他能早日醒过来，拯救支离破碎的家庭，就算是可怜可怜为他下跪的老人。
车英民转而把目光投向高承卓，不知道他说了一些什么好话，老人已经停止哭泣，虔诚地握着他的手，露出了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。
高承卓侧着身子面对着老人，看着老人逐渐开朗起来他也笑得眉眼弯弯的。车英民有时候觉得高承卓这个孩子真是越看越神奇，竟然能这么轻易带动别人的情绪。
这不是有点用的吗？
车英民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，在眼神和高承卓对视的一瞬间顿时收敛了笑容。
高承卓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身边，像个邀功的孩子：“我做的不错吧。”
车英民不知道说什么，不能太热情，那不是他的风格，又不能太打击他，于是就说：“嗯…还不错。”
03.
急诊室门口被医生护士围了一圈，他们踮起脚探着头观看着里面两位吵架的医生。
前不久，医院来了一位急诊患者，腹部被钢筋刺穿，叫苦不迭地躺在病床上抽搐。其实情况也并没有那么遭，只要找出出血点位置就好了，但是安医生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，打了三个电话才联系到他，现在正赶往医院，预计还要十五分钟。这十五分钟可以说是救人的黄金时间，每过去一分钟病人就可能因为失血过多引起生命危险。
“车教授，救救他吧。”高承卓拉住看了一眼伤情就要走的车英民。
车英民从鼻孔里发出一声无情的冷哼：“我的手只救0.1%的病人。”
高承卓又气又急，看着车英民要走，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：“车教授……”
“呀，你这小子……”
高承卓攥紧袖子，小嘴一撇，眼泪吧嗒吧嗒地滴下来。车英民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咽了下去。急诊室门口人越来越多，车英民也越来越无措。
“高承卓！承卓啊……别哭了。”车英民托起他的下巴，抹了抹他的眼角，眼泪像水龙头一样关都关不住。车英民一点都不怀疑他是故意的，为患者流眼泪这种事看似离谱，但要是放在高承卓身上又很合理了。车英民不会哄孩子。
“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哭？嗷……我们去给患者做手术？”车英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。
“嗯……”高承卓突然轻轻地哼了一声，哽咽着抬头看着车英民。
车英民心里很无语，他快被门口护士门的眼神刀死了。是啊，是呢，从门外的护士们看起来他就像是在盛气凌人地欺负高承卓，作为医生不仅不出手救人还把后辈给弄哭了。
高承卓一哭就会有很多护士来安慰他，那些白着眼把车英民从他身边挤走护士，让车英民感觉真不爽。
他的后辈他骂几句就骂了，轮得到她们来给高承卓出气吗？再说，他根本也没有说什么重话。
“呀，高承卓！还不过来吗？”车英民背过身走进手术室。
高承卓很快就跟上了，直到换上手术服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吸着鼻子，但是一到手术室就禁声了，只听到他清浅的呼吸。车英民忍不住看了他一眼，眼圈红红的，专注地盯着患者的的手术部位。
他是适合当医生的，虽然总是叫他臭手。
患者腹部绑着绷带被安置好后，高承卓才脱力地倚在了墙上。
“呼……太可怕了。”做手术的后劲上来了，高承卓想起他伸进患者腹部找出血点是的那种感觉，他的手在微微地颤抖。
“有什么可怕的。”车英民从病房里出来，表情严肃地看着高承卓，“哪个救活病人的医生手上不沾血？如果你真的那么殷切地想救活所以病人，就必须克服你的恐惧。”
“怎么样，第一次救活患者的感觉不错吧？”
高承卓愣了一会儿，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车英民突然想到了那天高承卓在天台上说的月亮好圆那句话，透过窗抬眼看了看天空。车英民突然笑了一声。
月亮一点都不圆，但是散发着很温柔的光，微弱但是很有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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